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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/12/27 閱讀推薦:《憂鬱的邊界:一段跨越身分與國族的人類學旅程》

作者: 子沉


「阿潑站在東亞各國的邊界上,對每一個性鮮明但又背負著跟台灣類似殖民歷史的國家,作出關於邊緣、身分、認同這幾個主題深刻且生動的描述,而他也點出了新一代人關於認同的想法。他衝破身分與國族的界線,正視存在於我們和它們之間的刻板印象與偏見,讓我們重新認識長久以來被歸類於『外籍』與『陌生』的世界 。」


小的時候不知何謂出國。許久不見的親戚朋友關心地問起放假去哪裡遊玩時,我想了想,說我「出國」去金門玩了,引來大家的哄堂大笑,那時只覺得離開這座島,便是「出國」了。而後前往中國交換一學期,聽聞友人被走錢包連同台胞證,但拿出護照證明自己的身分時,不被承認。我從未想過,我的國家給我護照,竟無法證明我自己。國家是什麼?國家能否獨立存在?「國家」及「邊界」這兩種定義對於臺灣說模糊不清或一廂情願。

台灣是個島國,出入境的場景時常在機場進行。搭乘飛機,是一種點對點的跳躍感,時間雖然流逝,但窗外的風景像是凍結一般,移動的感覺也就凝結在機艙之中。我們很難想像當移動國與國之間,能輕易得用高速公路或是可見的河道一端。

「我們對過去政治疆界的想像和理解經常被現代國家(state)的概念所綑綁,所以有時很難理解東南亞國家歷史的推演,因為他們的國界是隨著權力中心的轉移而變化,當權力中心衰弱時,遠處的城邦就會效忠於其他王國。因此,每當學者談論舊東南亞王國時,都會談到『曼陀羅(mandala)』,這個梵語有「權力圈」的意思。所以,過往「國界」無法被定型。今日的世界地圖卻如一個不可挑戰的數學公式般存在,國界就是絕對值,而決定這些數值的,往往是殖民者。這些土地和國家也像是拼湊物一般,畫上線條,塗上顏色,成了一張大圖,看不到族群,也看不到傳統。地圖,被一張張複印,國家,被一個個強塑。現代人鮮少沒有一個國籍,他們也都能毫不猶豫地說出自己國家如何形成,如何從殖民者手中獨立。但很少人去思考:這個土地被殖民者塑成國家形狀前,原本該是什麼樣子?」殖民者走了,對在這裡繼續生活的人民來說,邊境對他們來說是一條被殖民者侵略過後的遺跡,內心不一定認同現在執政的國族,繼而被不同族群文化分裂國族認同。

華人在戰亂間總會流亡各地尋求更安穩的生活,而東南亞這些地方便是最近的移民地,華人多在這裡生根,但為何無法從內心真正的生根呢?他們有些人嚮往能回到華人執政的世界,而來到臺灣卻發現他們被歸類為越南人、馬來西亞人、印尼或是緬甸人。生活與文化的差異讓他們在兩邊得不到歸屬,如同亞細亞的孤兒。

而從東亞各國回望台灣。為什麼我們能如數家珍地說出西方的文化點滴,卻不熟悉,時時發生在我們身邊的東亞文化?越南、柬埔寨、寮國、緬甸、泰國、印尼、馬來西亞、新加坡,這些離台灣這麼靠近的國家,我們為什麼卻感到陌生?我們有多少成見,使得我們不願意甚至迴避於認識這些地方?而只把他們歸為「外籍」或「陌生」的一類,這些邊界是誰畫出來的?而這些邊界,在當今的社會與人心之中,始終曖昧地作用著。